5月28日，日本最新一期超长期国债拍卖结果出炉。日本40年期国债投标倍数为2.21，创2024年7月来新低。拍卖结果出炉后，日本国债期货延续跌势。


日本超长期国债拍卖遇冷显示市场投资者对于当前的日债价格缺乏信心。5月以来，日本长期国债收益率经历了快速上行。10年期和20年期日债收益率一度触及2000年以来最高水平，30年期日债收益率甚至突破了3%。日债动荡正在令全球金融市场经历一场严峻的考验。


日本长债价格大跌或引发全球债市动荡


日本在2000年后长期维持零利率政策，因此日本的养老金、保险、银行，乃至很多国际避险资金，都曾在低利率环境里长期买入大量的日债。日本长债收益率飙升后，由于债券收益率和价格是反向关系，意味着债券价格大跌。这些持有大量日本长债的资金，开始面临严重的浮亏风险，给日本乃至全球金融市场带来了巨大的风险。


近日日本四家大型寿险公司（包括日本生命、第一生命、住友生命、明治安田）公布的数据显示，上一财年日本国内债券持仓浮亏共计8.5万亿日元，折合大约600亿美元，同比增长三倍，凸显出日债收益率上升带来的风险。


日本明治安田生命保险公司表示，截至3月，其持仓的日本国内债券账面亏损较一年前增长了七倍多，从1614亿日元飙升到约1.39万亿日元。日本最大寿险公司日本生命保险公司也发布消息称，该公司2024财年持有的日债出现3.6万亿日元的账面浮亏。日本住友生命保险公司也有类似的情况，截至3月债券账面亏损增长两倍多，达到约1.52万亿日元。第一生命控股株式会社近日也表示，截至3月底，日债账面损失约为2万亿日元。


对于全球金融市场而言，日债收益率的快速上行还可能导致套息交易的大逆转。此前日本持续的低利率环境使得全球投资者借入日元兑换为美元，以获得美元的资本利得和日元贬值的收益，而日债融资成本快速抬升后，可能使一部分投资者抛售所持美元资产换回日元，而市场波动率加大也可能使投资者被迫平仓。


上一次全球金融市场套息交易逆转发生在2024年7月，起因是美股获利回吐压力加大和日本央行加息，对冲基金平仓形成负反馈，造成了全球风险资产下跌。


东方金诚研究发展部高级副总监白雪对贝壳财经记者表示，若日本国内利率上升可能成为引发全球利率上升的推手。这种传导机制源于日本投资者大规模平仓“日元套息交易”。日债收益率上升、债券价格下跌，导致日本投资者被迫抛售美债、美股、欧债等海外资产以回补日债缺口，将可能引发全球流动性紧缩，引发全球风险资产共振下跌。若日本央行被迫加速缩债，还可能引发全球流动性进一步收紧，间接影响新兴市场资本流动。


日本债市面临关键考验


超长期日债收益率上升的问题，已经受到了日本当局的关注，不过彻底解决日债问题仍面临较大的困境。


近日日本财务省就政府债券的适当发行规模向市场参与者发放了调查问卷，该问卷不仅询问了市场参与者对政府债券发行量的看法，还要求对当前市场状况发表评论。


不过作为日债最大持有者的日本央行，目前正面临着多重目标冲突造成的货币政策困境。若放任日债长期利率上升，可能引发更大的危机；但若继续购买日债，又将重回货币政策超宽松的老路，加剧目前已经居高不下的通胀态势。


近日公布的数据显示，日本4月份剔除生鲜食品价格的核心消费者价格指数（CPI）同比上涨了3.5%，这是自2023年1月以来的最高水平。4月份总体CPI同比攀升3.6%，三年多来一直高于日本央行2%的目标，这加大了日本央行专注于退出长达10年的超宽松货币政策的难度。


白雪指出，短期内日债超长端收益率可能仍将有一定上行压力。近期全球债券收益率均出现不同程度上行，加之日本通胀率继续走高，将在短期内助推日债利率上行。不过，日债10年期和30年期的利差已经到了较高水平，进一步大幅扩大的空间不大；此外，日本央行具有干预能力，若上行幅度过大，日本央行在必要时可以通过调整货币政策来缓解市场波动、稳定日债市场。由此，短期内日债超长端收益率进一步上行的空间有限。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张晓翀 编辑 陈莉 校对 穆祥桐